【讀書心得】復返：21世紀成為原住民

作者：詹姆士・克里弗德

原文作者：James Clifford

譯者：林徐達, 梁永安

出版社：左岸文化

出版日期：2024/07/31

語言：繁體中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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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復返：21世紀成為原住民》這本書以人類學家詹姆士・克里弗德的研究為基礎，探討了原住民族的歷史進程，特別關注於他們在殖民統治和全球化浪潮中如何持續生存、適應和復興。該書的核心論點是，我們無法通過單一視角完整呈現歷史或文化，而是需要透過不同的歷史片段和敘事，來理解人類文化的多樣性和變遷過程。這也正是克里弗德在其著作中強調的「諸多歷史」的概念。

部分理解：聽取而非單一講述

文章開頭點明了一個重要觀念：「沒有一個觀點可以完整講述所有故事」。這強調了歷史和文化的多層面性，並且提醒我們要超越單一敘事模式去理解原住民的經驗。與其試圖「如實講述歷史」，更為重要的是「傾聽諸歷史」，這使我們能夠接觸到各種不同的視角和故事。

伊許的故事：文化與身份的轉變

伊許（Ishi）的故事成為本書一個核心案例，他被認為是「美國最後的野生印第安人」，象徵著原住民文化在現代社會中的消逝與存續。伊許在1911年出現在加州，被安置在博物館裡生活和展示他的傳統技能，這樣的情境體現了當時殖民文化對原住民的壓迫和控制。然而，到了20世紀末，隨著印第安復興運動和去殖民化討論的興起，伊許的經歷再次受到關注，並成為當時殖民暴力和文化壓迫的象徵。

伊許的故事不僅反映了殖民歷史的殘酷，也揭示了原住民如何在這樣的困境中努力生存和適應。他最初被視為原住民消失的象徵，卻在後來成為原住民文化存續與復興的代表。這正是克里弗德所強調的文化「生成」（becoming）的過程，文化不僅僅是靜態的，而是隨著時間和環境不斷變化和適應的動態過程。

原住民的持續生存與文化復興

文章指出，儘管殖民統治和全球化帶來了巨大的壓力，許多原住民社群依然頑強地存活了下來。許多原住民語言消失了，傳統社會結構被破壞，但仍有一部分原住民社群成功地重新適應，並選擇性地回溯他們深植於歷史的傳統，以面對現代社會的挑戰。這種現象顯示了原住民文化不僅沒有消亡，反而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復興和再生。

克里弗德強調，這種文化復興過程並非簡單地從「被壓迫」到「解放」的線性歷程，而是經歷了殖民、解殖和後殖民的複雜交錯。這些過程中充滿了接觸、交流、抵抗和衝突，並且形成了新的文化實踐和社會關係。原住民在這樣的情境中，通過與全球化、資本主義和國家權力的互動，創造了新的生存和發展空間。

博物館與文物復返：21世紀成為原住民：文化再生的政治

在這本書的另一個重要討論中，克里弗德探討了博物館收藏和原住民文物復返：21世紀成為原住民運動的意義。博物館曾經是殖民權力展示和控制原住民文化的重要場所，而如今，這些原住民文物的歸還成為了文化復興運動的一部分。文物的「復返：21世紀成為原住民」不僅象徵著一種物理上的回歸，更是原住民對自身文化的重新認同和權力的再分配。

在這個過程中，原住民社群重新審視了他們的歷史，並將祖先留下的文化遺產轉化為現代文化的資源。這樣的文化實踐，不僅是對過去的回溯，也是一種面向未來的創新，原住民利用現代技術和全球化資源，為自己的文化創造新的生命力。

諸多歷史與文化生成的辯證

克里弗德在《復返：21世紀成為原住民》中還處理了去殖民化、全球化和原住民文化生成這三個不同的歷史進程。他認為，這些歷史過程雖然相互交織，但同時也存在著矛盾和衝突。這樣的矛盾正是文化生成的動力來源，通過不斷的接觸、交換和碰撞，新的文化形式得以產生和演變。

他特別提到，當代的原住民文化復興並非一個從殖民壓迫到解放的簡單過程，而是在殖民、解殖和後殖民的複雜互動中進行的。這樣的文化過程並不具有單一的方向性，也沒有固定的終點，而是充滿了不確定性和可能性。正如伊許的故事一樣，原住民文化在面對現代社會的挑戰時，不僅僅是被動地適應或消亡，而是通過選擇性地回溯和創新，創造出新的生存和發展模式。

總結：對未來的想像

《復返：21世紀成為原住民》不僅僅是一部關於過去和現在的民族誌，它更是一個對未來的深刻思考。克里弗德透過多個原住民文化復興的案例，展現了當代社會中的原住民如何面對全球化和現代化的挑戰，並重新思考他們的身份、文化和未來發展。這種思考並非以西方文明的終極性為基礎，而是以多元、複雜和辯證的方式，重新定義了歷史、文化和政治的關係。

克里弗德提醒我們，原住民文化的存續和復興，不僅挑戰了西方文明的主流敘事，也為全球文化的多樣性提供了新的可能性。在這樣的情境下，我們不應該以單一的視角來看待原住民的歷史和文化，而是需要尊重他們的多樣性和複雜性，並承認他們在全球化過程中所做出的貢獻和創新。

《復返：21世紀成為原住民》不僅是對原住民族歷史的反思，也是對當代文化變遷和未來發展的深刻探討。它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全新的視角，讓我們重新認識文化生成的過程，並以此為基礎，開展一個更加包容和多元的未來想像。